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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孤独的春节（第1页）

馋嘴猫自从当李局长的秘书以后，交际圈开始扩大，朋友也多了很多，饭局就更多了很多，回到家多半也是很晚了或是醉了，凤姐觉得很多时候和肥猫在家多有不便，想回到自己三姨家住，或是自己出去租房子住，馋嘴猫和肥猫说什么也不让，也就耽搁了。

十月十六日，万红的妈妈在家做饭时突然晕倒，在镇医院简单的看了一下，万红的爸爸不放心，因为万红妈妈长期的身体不好，整天病歪歪的，平时都是靠药物维持着。已经很多年了。

自从凤姐万红开始卖白菜，杨经理也不准她的假。凤姐就很少回去看妈妈，她怕自己回去就会赖在妈妈怀里，就不会回来上班了。再说她不愿让妈妈为自己担心，更不准馋嘴猫和她弟弟说。

万红的妈妈送到大河城市医院时，已经不行了，经过抢救无效，去世了，这对万红来说等于晴天霹雳。她刚刚从高局长去世的阴影走出来，又坠入了母亲去世的悲伤之中，这次杨经理给了她三天假，她回去和爸爸将妈妈的后事办了。

等再次回到单位上班时，她几乎不再说笑，在单位也听不到她多余的话声。万红的母亲去世后，馋嘴猫的弟弟无人管，就转到大河城来上学。这家人肥猫成了管家婆，每天上班、下班、买菜、做饭，还要照顾小弟的学习。

凤姐一看觉得肥猫很累，就将和李半吨志气不爱学的课本从新捡了起来，自己学完了在辅导小弟，还要学习自己的商业管理职大课程。学习很辛苦却也可以疗伤。只要忙乎起来就会暂时忘失去母亲的痛。工作学习累了就在心里喊着高局长的名字。

馋嘴猫照样的忙乎交际、喝酒、交朋友，凤姐几乎照顾着小弟全部的学习，可是这家伙很淘气，有时就会因为同学说他是乡下人，而大打出手，老师就会找家长，去的当然是万红，看到老师那张严肃的脸，时时让凤姐感到李半吨的存在。回到家她也不管馋嘴猫是否愿意，都会教训小弟一番：“小弟你听着，乡下人有什么不好！在我们那不是也爱说各个大队的同学们乡下人吗？以后谁再说你，你就告诉他们，他们和省城人比也是乡下人，只要你学习好了，学习第一了，就没有人会看不起你。看不起的人只有自己。”自己训了小弟一番话，凤姐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也成熟了。

小弟还真听万红的话，从那以后没在和同学打架，自己学习也认真了很多，经过半学期小弟自己的的努力，加上凤姐每天多累多苦也不放弃对小弟的严加管教和督触，期末考试小弟考了第三名。还得了奖励。

开家长会时馋嘴猫要去，小弟说：“大姐你没资格去，还是让我二姐凤姐去吧！我学习好都是她的功劳。和你没关系。”馋嘴猫一听有点生气，小弟说：“你生气我也不让你去，就让凤姐去。”一看小弟的的坚持，馋嘴猫也没办法。只好同意让凤姐去。

凤姐高兴极了，她到单位后，就跑上了楼，由于太高兴竟没有敲门，伸手就将门推开了。正好撞见杨经理和保卫科刘长在亲密，杨经理也有些紧张，慌忙的整理好衣服呵斥道：“不懂得礼貌的东西，不知道敲门呀！上班不卖你的白菜，上楼干嘛？”

凤姐赶紧解释说：“杨经理我不是故意的，下次记住了，我要先敲门。我着急给我小弟开家长会，想请一会假。”

杨经理不知是万红没敲门气的，还是和保卫科刘科长亲密，动了情！脸涨得通红。她说道：“想去给弟弟开家长会就将你的嘴闭上，今天看到的事你敢说出去，我就说你污蔑领导知道吗？”

凤姐赶紧说：“杨经理我知道了，我可以去给我弟弟开家长会了吗？”“去吧！记住了！我说话可算话的。什么东西！”凤姐退了出来，又轻轻的给杨经理的门关上，她飞一样的跑出了商店，又飞一样的跑去了大河城第五中学，小弟上学的初中。今天是凤姐从高局长正月初八去世开始，后来又母亲去世近一年时间里，唯一最高兴的一天。

小弟放寒假了，凤姐轻松了一些。小弟有时就会跑商店看姐姐，两个人的关系有时都让馋嘴猫这个亲姐嫉妒。

转眼到了春节。1985年的春节，此时万红也没有地方可去了，母亲去世后，爸爸办了病退回了山东老家。三姨来找过万红，说让她去自己家过年，凤姐没有去。

三十还在单位值班，馋嘴猫和小弟回家看爸爸了，肥猫也回家过年了。家里一下就只剩孤单的凤姐一个人。她没有去包饺子，因为她不会。也没心思做点什么吃。

到三十下午四点多了，天都有些黑了，凤姐听见的敲门声，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，看书没有动，她没有感到孤独，她觉得此时静静的可以感受到妈妈的存在，同时也能感受到高局长喊自己：“红儿！红儿！”的声音。

“咚咚咚！”敲门声还在继续，凤姐确定是敲门声，就从床上起来，下了地，去开门。门口站着李清水局长还有司机师傅。万红赶紧的说道：“局长赶紧进屋，这大过年的还出来呀！”

李局长一看万红没有哭，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的多很多。就说道：“我代表局领导看望没有机会回家的过年的同志，你是也是一位。”话说得很平淡。说完就和司机两个人，来回的上楼下楼拿过年用的好吃的。

可能是知道万红不会做饭，吃得几乎都是熟食和糕点、水果之类的。万红好奇的看着，等李局长下去取东西，就好奇的问司机：“叔叔给别人的也是一样的吗？也太多了，都够我们四个人吃半个月的了。”

司机笑了笑说到：“小万同志，这些都是李局长自己买的。”万红听了之后明白了，自己应该是借了馋嘴猫的光了，要不对自己不闻不问的李局长为何对自己这么好呀！自己掏腰包大过年的亲自送礼物。李局长和司机来回拿了三次，也没进屋就告辞要走时说道：“要按时吃饭，否则饿出毛病对工作不利。：说完走了，万红想下楼去送，李局长也没有让。

万红上午在单位上班，回来也不愿更不会做饭，她此时送走了李局长才感觉饿了，她吃了很多好吃的，又吃了一个大苹果。自己拍拍肚子说：“饱了！不怪老人们说吃饱的孩子不想娘。可我娘不要我了！我爸回老家也不要了！呜呜呜！呜呜呜！”孤独无助的凤姐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的流了下来。

她正哭着又听见了敲门声，她开门一看，是假宝玉张建民手里拿着两兜子好吃的，也没等凤姐让不让就不客气的进了屋。他一边放东西一边说：“今天我听馋嘴猫说你不回家过年，你爸爸回老家了，我就给妈妈打电话告诉她在饭店多做一些好吃的，尤其包了你爱吃的韭菜馅饺子。”

正说着。他看到地上放着很多好吃的就好奇的问：“行呀！有人比我关心你的呀！是谁呀？”

凤姐说：“还能有谁呀！肥猫他们走之前买的。”

宝玉说道：“这些可会花掉他们两个人一个月的工资，看来肥猫这姐夫还真的当的很像样。你还哭什么呀！人就要活得坚强一些，就像我你不理我，我不也是照样关心你吗！”

此时的凤姐真的成熟了很多，她没有扑进宝玉的怀里去哭，她知道大过年的哭是个忌讳。就勉强的挤出一丝丝的笑容说道：“谢谢宝玉哥哥！真的谢谢你！大过年的跑来看我。”

她这么一说，宝玉还真不好意思了，赶紧说：“拉倒吧！你是个嘴硬的人，一客套就见外了，饿吗？吃一口吧！怕你苦恼我还特意给你带了一瓶酒，你喝点，醉了！就睡了。一睁眼睛年就过去了，我陪你一会就得回去，爸爸去世也刚一年多，妈妈也很孤单，我看她和邻居家的叔叔婶子打麻将。我就跑出来看你了！”

凤姐说：“我吃过了，不饿。”宝玉不放心，他进屋看凤姐的眼泪还没干就劝她说：“凤姐吃点吧！你吃了我回去就放心了，行吗？”

凤姐其实真的很饱了但是看到张建民的诚恳样，就拿了筷子又吃了起来，又吃了很多，肚子都有些涨了，她笑笑说：“宝玉哥哥我真的饱了。你回去吧！我真的没事。多多照顾你家婶子。”

宝玉看凤姐吃了很多东西，放心了！他说道：“坚强点不许哭了，明天再来看你！”开门走了。

凤姐真的吃多了，等宝玉走后，她也穿上大衣，围上大围脖出去了。

万红没有向西方向走，她往大河城的东外路方向走去，东外路多半是平房，更接近万红家的样子，大河城的人们对春节很重视，家家户户都是喜气洋洋的，门上都贴着大红福字，都的还特意倒着贴祈求福分早到。

万红面无目的的走着，各家的院子高高挂着的灯笼也开始点燃，形状各异，有白菜样子的意思是百财的谐音祈求新的一年里财源广进；有圆圆红红象征家庭和和睦睦平平安安；有在灯笼上写字的也都是祈福求平安幸福快乐的字样。

凤姐走着、看着、想着，偶尔的狗叫声成了她春节的陪伴。走了不知多久，路上行人几乎没有了，凤姐陆续听到了鞭炮声，她知道自己又长一岁了，真的长大了。

凤姐此时突然想到跑，她向回家的方向奔跑起来，由于冬天还穿着棉大衣，她跑得很吃力，脚下一滑她跌倒了，她没有喊疼，就是喊了也没人理会。各家各户的鞭炮声多了起来，好像再给这位身处异乡的19岁女孩呐喊助威。她坚强的爬起来，又拼命的跑着跑着，她伴随着鞭炮声跑向了新的一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