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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黑山羊之歌二（第1页）

从花园去往风暴洋的列车是2个标准时一班。他们坐的是下午2时那一班，列车上人很少，这是自然的。花园的重要性导致它在阿尔忒弥斯享受特权，唯一能与之相提并论的是十二执政官之一阿尔忒弥斯出行的盛况。中途几个站点，一些机器人下了车。

到了风暴洋的站点，列车上唯有园长、康斯坦丁、苏邪、苏安与白雀，和机器人了。

园长神态庄重，根本看不出之前和苏邪交流时那种深沉中夹杂着一丝恐惧的情绪。他率先走下列车，确定场地被清空，周围没有危险性后，才转过身来，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来。他知道这是阿尔忒弥斯的手段，为了控制奇点的风险性。

康斯坦丁上一次来到风暴洋还是半个月前，此次过来，难免想到孩子们的事情，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声，挠了挠头。

苏邪目光扫过这两人，注意到了各种隐秘或者不隐秘的机器人（在机器人这方面，无论谁想和苏邪玩手段，都是班门弄斧）。

他又看向苏安。他没有把苏安的故事告诉过园长，也没有把园长的牢骚告诉过苏安。

于是，他成了在场中人掌握真相拼图最多的人。若是忽略异族人的身份因素，白雀和他知道的也是一样多。

园长望着苏邪，问道：“孩子们怎么回来呢？”

苏邪平静道：“那是我的手段，你不需要知道。”

园长眯起眼睛，没有再说什么。

有了上次的经验，苏邪花了一分钟便换上了太空服，动作麻利而干脆。他的刀匣通过束缚带绑在身后，与备用氧气罐隔了一层防辐射保护膜。他用太空服内控系统检测了各部位的安全性和驱动功能，系统通报无疑后，他走向了苏安。

苏安坐在轮椅上，看到苏邪走近，露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微笑。苏安的皮肤苍白透明，青紫的血管清晰可见，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个孩子自出生起便是这么体弱多病。但是，苏邪记得在身份档案表上的讯息，苏安以前没有那么瘦弱。不知为何，他心里明悟，苏安付出了自己支付不起的代价。

他止步于苏安面前的一米处，通过太空服的对讲机与苏安说话：“让你的朋友活过来。”

苏安嘴唇微微开合，在思考回答上面花了空白的几秒钟，然后他说：“他们都死了，是我杀了他们。”

苏邪望入他的眼睛，做了一个手势让机器人推着苏安走到通道口：“我不这么认为。”

机器人给苏安装上了太空服，她悄悄地，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苏邪的衣服，面上流露近似某种微薄的希望的神采。

苏邪不知道该说什么，一时间只是静静看着机器人。然后，他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通道口的舱门。阿尔忒弥斯的真空与通道口的真空连接，他们走到了风暴洋里面。沙尘随着他们的行动，很慢很慢地坠落，或者飞起。

苏邪在通讯频道中说：“你知道这附近有多少个机器人吗？”

苏安：“多少？”

苏邪平静道：“仅目前来说，有7o个机器人。”

苏安试探性地将身体脱离轮椅，阿尔忒弥斯的重力很轻，让他做这个举动比在花园里省力多了。苏安一面轻轻地向前走，一面问道，“这么多机器人是来防备我的？”

苏邪道：“对。”

苏安神色没有变化，看着当初朋友失踪的标记点与自己越来越近，“你也是来防备我的吗？”

苏邪认真地说：“我不是。”他继续说，“我只是履行我的承诺，让孩子们回来。”

“他们不存在了，他们不可能回来的。”苏安说，“绝不可能。”

苏邪很确定这是违心话，因为他很久以前也会喜欢说一些违心话。但他现在不会说违心话了。（大多数人说违心话，是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感）

他说：“你在说谎。你是想让他们回来的。或者说，你本来就计划着让他们回来。”

苏安抬起头，神色阴郁地盯着苏邪盯了很久。孩子说：“你凭什么这么说？我们不喜欢花园，想要离开花园。你不是去过金字塔里吗？”他最后一句话骤然扬高了声调，尖锐无比。

苏邪心想机器人告诉了他，平静地看着他，“这种说法太符合逻辑了。”

孩子因为害怕而选择逃避，选择离开花园，制定计划逃出花园，宁愿死在外面也不愿意死在花园。从逻辑上讲，很合理，很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