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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乱臣贼子一（第1页）

子弹的发射速度很快，像是饥肠辘辘的野狗见到肉块，身体充满着迸发的力量。这一股力量搅动了气息，形成了一道白色的漩涡。

苏邪看到了这道白色漩涡，仿佛气象图上的龙卷风。它模样看起来很可爱，又有一种干净的气息。当然了，毕竟是干净清洁的能源弹，苏邪心想，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龙卷风。原来，我这就要死了。没有死在机器人的手中，也没有死在斗兽场，而是即将死在圣彼得大教堂。

苏邪仿佛在观看自己的电影落幕，他想，我会为这个结局打7分。因为人物的结局出乎意料，一路历经风雨，于杀伐中前行，杀了敌人又杀了“情感深厚”的老师。

观众们也以为随后是ha

yending吧，最后却虚晃一招，铁骑突袭，人物将死在一颗突如其来的能源弹上。

这么出乎意料，可以让我忽略无聊的前奏，反复的风波。他想要努力保护自己的生命而杀了刺客，最后还是死在黎明之前，我打个七分。

直面死亡，苏邪一动不动，他没有恐惧，也没有绝望。他已提前预感到了被穿透的痛苦滋味，仿佛酒鬼被人用冰冷的酒水从头顶浇下，在寒冬腊月打了一个寒战。他也能预测到鲜血飙射的弧度，和自己死亡的时间。他一动不动。从他看见能源弹到能源弹逼近他的身体，只是一个瞬间。

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的死亡。

白雀也看到了那颗能源子弹。在她思考之前，身体就已行动。

苏邪凝望子弹的表情是无所谓的随意，他脑海中的笑声喋喋不休，仿佛蜜蜂飞舞。忽然，他的身体被一股力道推倒，他的视网膜烙印子弹穿透蓝色衣裳射出的血花。苏邪的表情被这一颗子弹击碎了，彻底、绝望、势如破竹。毫无光泽的玻璃碎成千千万万。

白雀“啧”了一声，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受伤了。

随即，她又笑了，很快乐地说：“白雀会罩着你的，你看，我比你的反应速度要快。”

她低下来，仿佛一朵花委地。

苏邪脸色发白，大口喘息，他没有被子弹打中，但身体却痛苦颤抖，仿佛有无形的铁钩在挑出他的血管，勾断他的神经。

苏邪脑海中，所有笑声都消失了。

在发出能源弹后，威廉与茉莉他们立马踏入了教堂。威廉最先注意到的是拉奥孔的尸体，十字架倒倾在地。拉奥孔死在十字架上。

虽然智能仪器已监测到拉奥孔生命状态是死亡，但威廉仍然觉得自己有必要亲眼确定拉奥孔已死。

他真的死了。

威廉用他的经验一眼判断出这个事实，然后他的眼神移向教堂里另外两个人。一个穿着蓝色外套，戴着手镯的年轻女孩，她中弹了。另一个坐在地上，他好像被吓到了，脸色十分苍白，仿佛中了子弹是他一样。

他伸手摸她的脸，他小声地，努力地说：“你不要死……你不要死……”

茉莉和奎因瞬间认出来他是苏邪。外面那些铺天盖地的全息影像在这时，承担了介绍人的职能。

当一个人能斩杀生命，却不能挽救他人生命的时候，他的绝望是世界上最沉重的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