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身强力壮,在晋城跺跺脚也是震三震的人,没想到今天连个花瓶都放不了。
蒋点烛依然记得,自己当初手掌被割破,医生说她恐怕难以画笔时的感受。
那个时候的她觉得天都塌了,生活都是灰暗的。
她只是一个小小设计师而已,如今的安籍尘呢?
这才是真正从巅峰跌倒谷底。
不知道要如何强大的内心,才能强撑假装自己没事。
蒋点烛心中叹息一声,接过花瓶,帮他到墙桌上。
“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?”
蒋点烛告诉自己,之所以这么帮他,只是可怜他而已。
毕竟他是弱者,她从小接受教育就是尊老爱幼。
安籍尘也不客气,让她把屋子里需要挪的东西都动手挪了。
等蒋点烛反应过来的时候,已经是一个小时后。
不得不承认,安籍尘的审美还是不错的,有些东西倒腾一下,整个房间空间感都变了。
蒋点烛是做设计的,天然崇拜天赋型空间感,但她什么都没说,只到洗手间洗了手,出来与安籍尘告别。
他坐在轮椅上,似乎早就知道她的想法,也没有挽留她。
临走时,到了玄关,安籍尘还在她身后温柔道谢。
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安籍尘。
蒋点烛回到自己屋子时,久久不能平静。
她满脑子都是坐在轮椅上的安籍尘。
他今天穿着灰色的家居服,坐在轮椅上,一语不发看着自己,那双漆黑依旧,里面像陈年老酒,装满了故事。
她相信只要自己凑近一点,他就愿意把故事说给自己听。
可她拒绝这样的走近。
两人关系实在尴尬,连朋友都不能做。
蒋点烛坐在屋子里,思绪杂乱,但她注意力一直留在隔壁,竖着耳朵听隔壁有没有动静。
好在,并没有再摔倒的声音。
他身边连个能照顾他的人没有,自食其力不能,难道要在这里等死吗?
蒋点烛皱眉抓了抓头发,告诉自己,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,直接甩了甩头打卡电脑。
工作能让她平静下来,好像只有铅笔在纸上留下细长的线条,才能让她得到安宁。
日子如流水一般过,一切好像没什么变化,实际又与之前不同。
之前她出门的时候,还有遇到安籍尘出门买菜。
他笑着调侃问她,相亲结果如何?
她并没有回答。
他仿佛是个老友,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。
晚些的时候,蒋点烛又接到蒋桃花的电话,说公司已经大致稳定了下来,要与她分享喜悦。
蒋点烛一向不喜欢蒋桃花,她回晋城来,姐妹俩也没怎么联系。
但当蒋桃花说要去父亲墓地看看时,蒋点烛还是答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