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很长的时间里,应该是少年时开始,于南凯风而言,他只看到了云落葵一个人。
而那个与云落葵长得一模一样的云浅妆,在他的记忆里,只停留在年幼时,若无记错,她应该是六岁的时候。
那时礼部的云尚书带她们进宫给太后祝寿,当时云浅妆打翻了一个杯子,瑟瑟发抖地低着头跪在地上,从那以后,云浅妆就被禁止踏入皇宫。
往后在整个南阕国的贵族圈里,只活跃着云落葵的身影,而云浅妆,成了被人遗忘的影子。
但经过凤天国祭祀坛一事,南凯风对云浅妆的印象,已经不是他一直听来的所谓孤僻、胆小和愚钝。
毕竟,倘若真的胆小愚钝,她何以在凤阎呈的眼皮底下找到出逃的方法?
还敢大喊让大家逃跑?
若不是他当时使了小伎俩让云浅妆摔下,那凤阎呈抓的就是柔桑。
十个贵女,他对谁都没感情,但是既然云浅妆有能耐放走其余的人,那么云浅妆一定有她过人的地方。
南凯风有他的私心:云浅妆,是他可以利用的棋子。
在凤天国逗留的那些日子,查探到云浅妆还能孤身一人从浣衣局逃出来,以她一个不懂武的女子,不容易。
“凯风,你在想什么?”云落葵发现他失神了,便没有再故意生疏地喊他太子殿下。
“凤天国的皇帝已经启程,如无意外,三天后就能来到南阕。”
“那又如何?这事不是自有皇上去处理?”云落葵对其他人其实没有兴趣,她只关心南凯风。
南凯风低眉看了看云落葵,“说不定,你的妹妹也会来。”
他这话顿时让云落葵认真起来,她没有再挨着他,而是坐直身子,“真的假的?凤天国的皇帝没有杀她?”
“怎么?你想她被杀?”南凯风抓住了云落葵话语背后的一抹失望之意。
“你这是什么话?我怎么可能希望她被杀,她可是我亲妹妹。”
说着,云落葵又解释了一番,“我只是奇怪,你当初不是说送过去的十个人都会牺牲的么?”
“出了点意外,你妹妹被凤天国的皇帝带进宫了。”
关于云浅妆,南凯风对云落葵开始保留一份隐瞒,很多事情,他还需要亲自去弄明白。
云落葵听到这个消息,确实惊讶不少,她那个孤僻愚钝的妹妹竟然有机会进凤天国的皇宫,她认为的进宫当然是受到恩宠。
“进宫怎么说也是光耀门楣的事情,这事我得回去告诉爹娘一声。”说罢,云落葵从南凯风身上起来。
在南凯风点头后,云落葵虽有不舍,但还是匆忙离开东宫,回了礼部尚书府。
“阿定,将十里寒霜的戒备打开。”南凯风将桌子上刚才被云落葵放下的玉笛重新拿起来,仔细端详。
而听到命令,阿定即刻现身:“太子殿下,打开戒备的话,皇上那边……不知会不会有所怪罪?”
别国皇帝亲自来访,若他们故意在两国交界的地方开启防御,颇有不欢迎对方以及与之为敌的意味。
“不必担忧,本宫只是让凤阎呈在那里多呆一天,而已。”
暂时撼动不了他,南凯风稍微给他制造点“小困难”,不想他踏入南阕国的路,走得太过容易。
“是,太子殿下。”阿定领命离开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