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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 人性（第1页）

我虽然不懂法律，但也不是法盲，以当时的情形，如果林意真的的准备起诉我，那么，我将必败无疑。我呆呆的转过头，问苏文瑜：“失职罪。。怎么个判法？”苏文瑜不敢看我，弱弱的说“要看案件程度”“比如说，有什么惩罚？”

苏文瑜的声音有些沙哑，我能感觉出她在强忍着泪水：“革职、赔款、坐牢都有可能。”我再也支撑不住，一下瘫坐在地上，有些接受不了。他们几个赶紧过来拉我，秦叔说：“小清子，没事的，贺大人已经帮你去办了。”我摇摇头：“我罪有应得，本来可以救下胡帆的，算了，我没办法原谅自己，这样正好，心里能好受点。如果她真的起诉我，我也就不上诉了，怎么判，我都接受。”

这一刻，我心里真的很舒服，的确是我间接害死了胡帆，这是我咎由自取。我能救下他，但我没有那样做，连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开枪，害怕？善良？狗屎！因为我的胆怯、犹豫、伪善等等，酿成了大错，我不想再让这些词汇成为我的理由，我永远都不会为自己的失败找理由。

说完，我就站了起来，晃晃悠悠的往门外走，可能对不起贺大人，对不起苏文瑜以及特案处的每个人，可是我现在最想回家陪父母说点话。但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却有一丝不舍，想到自己如果真的就这样被革职了。甚至是坐牢了，还真的有点遗憾。可笑！我刚刚明明还在不断的自责，还在想怎么去补偿人家，现在机会来了，我却往后缩了？没错，当我知道了结果，还是怕了，尽管我不能原谅自己，没办法接受，希望得到惩罚，但是这一刻来的时候，我还是怕了，还是不想这样，这就是人『性』。

他们几个人赶紧过来拉我，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嗡的说些什么？我脑子里一片空白，什么都没听见进去。

“我不接受！”苏文瑜突然在我身后咆哮。我转过身，苏文瑜捂着嘴哭：“凭什么！没救下胡帆又怎样！如果没有你，连她跟她的孩子都死了！是她忘恩负义！我们要上诉，我去找我的同学，她是个很有名的律师，我就不相信没有公正了！”

看！这就是人『性』！苏文瑜因为喜欢我，因为爱着我，她不想我受到伤害，这是她的私心！为了自己的私心，她甚至责怪受害人。可是我能说她有错么？不，她没有错，她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已，她的私心，就是不想我受到伤害。她眼里的公正是什么？她眼里的公正是从她的角度出发，觉得我已经救下林意母子，不算失职。而在林意眼里的公正又是什么？她眼里的公正也是从她自己的角度出发，她觉得我本可以救下她老公，但却没有这样，是失职！两人都没有错，包括我自己，也没有错。每个人的立场不同，这是人『性』所致。

人，都是自私的，林意是，苏文瑜是，我也是。我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，但我一样是个勇敢的人，我会去承受自己犯下的罪行。

苏文瑜，有这样一个为了自己咆哮受害人的女人陪伴身边，我还有什么好遗憾的？我走上前，一把把她拽过来：“跟我回家。”她没有拒绝，任由我拉着她一只手，另一只手还在轻轻拭去泪痕，在我身后轻轻抽泣。在秦叔、杨昭庭、连靖的目送中，我们两人离开病房，至于离院手续之类的，他们一定会帮我办妥，而且我现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，很可能我将会进去蹲几年，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多待一会。[]人面诡心37

回到家之后，父母看见我跟苏文瑜手牵手走进来，简直有点不相信。“叔叔阿姨好！”苏文瑜没有受到刚才情绪的影响，依旧礼貌的问号。我妈马上反应过来这是真的：“好，好，小苏快进来。我去给你们做饭。”父亲只是笑着对苏文瑜点头，但他却向我投来一个赞赏的目光。苏文瑜凑到我跟前，小声问道：“我去帮你妈吧？”

我们俩进展神速，现在俨然就是男女朋友，我自然不会客气。“去吧。”

我回到自己的房间，躺在床上。案子已经过去，接踵而来的是被人起诉“失职罪”，我自认为富有正义感的一名热血警察，一心想除暴安良，到头来被扣上这么一个罪名？我决定明天去见见林意，我不祈求他的原谅，更不会想让他撤诉，我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切，只是想当面向她道个歉。现在想来，最对不起的就是苏文瑜，我们两个才刚刚确定关系，她就要跟我受罪，要是革职、赔款还好说，大不了再找一份工作，家里凑点钱应该也能赔得起，但如果是坐牢，怎么办？

我不想再想这些没用的，该来的总是会来，我自然为有一颗个勇敢的心，不管什么结果，挺胸面对就好，只要我能做到问心无愧。我无事可做，便打开电脑，浏览本地的网站。

网站的头条就是关于这宗凶杀案的报道：“我市一名年轻警员，不惧危险，独闯虎『穴』，击毙凶手！”这标题还真够劲爆！我点进去看了一眼，是关于案子比较简单的报道，很多细节都没有些出来，只是说张进是个丧心病狂的歹徒，连杀三人，后来被我击毙，可是在整篇报道当中却没有我的照片，甚至连我的名字都没提到一下，按理说这应该是大受表彰的时候，既然已经报道出来，那么我自然居功至伟，这让我感到很奇怪。

我的眼睛顺着屏幕往下看，这才明白。网页下面有一个链接，标题是“受害人家属起诉警察‘失职罪’！？法院已经受理”这真是一过抵万功！怪不得没有我的名字，我想一定是是贺大人在幕后出的力，让网站没有爆出我的名字，这就是他帮我收拾的烂摊子吧。我再次点回我英勇击毙歹徒的网页，我希望看到这个能让我的心情好点。

网站上有一张张进的照片，这个将我摆弄在手掌心的人，我多次为他发怒，却又无可奈何，甚至在他死的时候，都把我拉下水，还给我安了一个“失职罪”。我看着照片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，很奇怪，让我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受，还有昨晚跟张进对峙的时候，他的气息、眼神包括声音，都让我有些陌生，或者是我多心了？我关上电脑，躺在床上。

张进的案子结束了，至于杀人的细节，时间，余锦秋的死亡现场，凶器，他是如何制造不在场证据等等，这些该死东西统统随着我那一枪烟消云散，和张进一起永远消失。

我望着天花板，想着苏文瑜的话，正如他所说，尽管的胡帆死，间接由我导致，但也正是因为我的存在，林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得以生还。如果没有我会怎样？他们全都要死，这样想来，算是给胡帆一个交代了！

吃过晚饭，苏文瑜来到我的房间关起了门。“师兄，你别想太多，我回家就去联系我的同学，叫她做你的律师。”我摇摇头，她马上又说：“就当是为了我行么？我才刚刚成为你的女朋友，你就抛下我不管？”我一直看着她，看到我的眼眶渐渐湿润，我仰头长叹“好吧！为了你！”说完，我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。

她一下抓住我的手，握得很紧。我对她笑笑“没想到我们发展这么快。幸福来的太突然了。”她点了点头“所以，我不想让这幸福走掉。”我伸出双手把她拥在怀里。

她依偎在我胸前，轻声说道：“师兄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，我觉得你特别逗！而且，长得也挺帅，哈哈。”我回想一下，那是在警局大厅。“后来有一次，你在背后偷看我！我心想，你这人怎么这么『色』。”苏文瑜嗔笑道。原来那次她也知道，那天早上我很早来到办公室，却看见她弯腰在整理东西，依稀记得那一抹紫『色』应该是。。内裤。“然后，你竟然说要做我师兄，我一下就愣住了！你当时一定不知道‘师兄’对我意味什么？那是我的守护神。”听到这，我心里有点不舒服，现在我倒是对“师兄”这个词有些敏感了，它不是专属于我的。“后来跟你相处，我觉得你这人真有意思，长得帅，幽默，体贴人，而且天生有一副领导相！”看来苏文瑜真是慧眼识珠，这几点我倒是很认同。“然后，那天早上，你说来接我了，我当时竟然开心死了！那是一种不自觉的开心，之后我才发觉，原来我是喜欢上你了，后来，就想着约你了。”

说完，她抬起头痴痴地望着我，这种眼神之间的交流，只限于恋人之间，我微微低下头，在她唇上轻轻一吻。我们就这样一直相拥，谁都没有说话，我紧紧贴着她的头，相信我们之间会有心灵上的交流。良久之后，我发现苏文瑜竟然在我的怀里安然入睡，她的睫『毛』微微颤动，鼻息平稳，我想她一定睡的很香，或许是做了什么美梦。直到抱着她的胳膊有些酸麻，我忍不住动了一下，她才醒过来，睁开眼睛后马上就笑了出来：“师兄，不好意思，我睡着了。”我又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一下，说道：“时间不早了，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
跟我父母打过招呼，我们两人就出了门。一路上，我都紧紧拉着苏文瑜的手，我不知道今后我还能否有这样的机会牵着头，我想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每一秒钟，拉着她，直到我们到了她家门口。